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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田园女权,请停止PUA!以《我妻之死》和“首父被骗”为例

已有 61 次阅读2024-4-29 07:29 |系统分类:时政


田园女权,请停止PUA!以《我妻之死》和“首父被骗”为例

在女权作者中,我最喜欢上野千鹤子老师,她最不装。

对她喜用的“厌女”一词不敢苟同。从历史和逻辑都不难发现,在两性的丛林世界中,异性对立并不是主流,最大的敌人永远是同性。

不分青红皂白、生张熟魏而攻击异性的男女,与其说是被异性伤得太深,还不如说与同性竞争败得太惨。

政权和神权都会把脏手伸向人们的餐桌和卧室,捏紧人们的肠胃和生殖器,就能控制一切。

这种控制又都很隐蔽,隐蔽到受害者要么自以为享受足够自由,要么认为自己之所以不舒服,都因为其他屁民在使坏。

从这个角度看,社会越不文明和自由,男女对立就会越严重。在不同的年代和土地,对立的形式也大不相同:把女人们赶出学校,蒙上黑面罩,是对立;在网上呼朋引伴,痛骂另一个性别猪狗不如,也是对立。

在中国,田园女权就是搞对立的典型病灶。当然,在“女权”前加个“田园”,涉嫌以定义来代替论证,以窃取辩论优势。那我就明说吧:我在简中网络里看到的标榜“女权”者,九成以上智力或德性都有问题。

女权话语金字塔的顶尖人群,无论揣有几张洋文凭,还是年入100万,抑或浑身光环全网追随,都有意无意地在误导底层女性。

以女权主义博取流量,又以消费主义收割信徒。早成一门生意了。

这些大V煽惑性别对立,我是完全理解的。赚钱呀,不寒碜。这几年做自媒体越来越难挣钱,我都不忍心再批评她们了。

我不理解的是,你一群底层女性跟着凑啥热闹。在旧社会,你们被“三纲五常”迫害,好歹也是被迫的。在新时代,你们又被什么女权忽悠,跟着大V火上浇油烧自己,又图个啥?

这倒不是说,在网上跟着大V们鼓吹所谓女性力量,痛骂被女大师们钦定的渣男,对人对己有多大的即刻的危害。口嗨也是一种娱乐。

坏就坏在,这样的日子久了,一个人的智商、情绪和品德都会不断走低,本来也是社会最底层,这人生的路呀,就越走越窄了。

这条因果,我以后有兴趣了再写。上面简单说了说我理解的性别对立,以有助于理解我今天想谈的话题,也是最近最火的两个“渣男”事件:《我妻之死》和“中国首父”。

我对这俩人观感都很差,这也是我周围男性的同感。但这俩人是否担得起目前这么多骂名,却很值得说道说道。

人们跟评社会新闻,都会或多或少地宣扬或暴露自己的价值观。但基于个体价值观的评判,不能僭越公共话题应遵循的事理。

抽离个人好恶再看《我妻之死》和“中国首父”,两起讲的就是同一类剧本:一个男人或女人,超越了其在亲密关系中的价值而不当得利。

《我妻之死》中的“我妻“命很苦。最让我感慨的,不是她患癌英年早逝,而是她在这个故事中一直沉默而隐忍。

她要是没有患癌,而是在若干年后,养育孩子们成才,她和丈夫则安安稳稳领着养老金,秋看枫叶春听雨。一段佳话吧。

那个结局更好,但岂不是同样便宜了无能自私的丈夫?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接下来,你可以试着把《我妻之死》的故事,以及我假设的另一个光明的结局,男女主角对换一下——拼命养家,最终患癌不治的是丈夫,而遗孀写了一篇《我夫之死》来募捐。

你会不会把你这几天骂男人的话,复制粘贴骂这个女人?

再假设,“我妻”生前并没有认为自己被压榨,而是感觉自己被需要,甘之若饴地被透支呢?

每个人对伴侣和生活的耐受力,对“幸福”的定义都不一样。这样的参差多态,还被哲学家解释为幸福的来源之一。我们固然不能代替他人感到幸福,但代替他人感到不幸福,我们的界限和标准又在哪里?

在《我妻之死》风波中,我看不太明白。

我们要是“我妻”的亲友,可以劝她不要和那人结婚生子。转场到公共舆论,旁人轻易地评判斥责,很可能就在行使某种他们本来不该拥有的权力。

正义网友真爱“我妻”吗?最爱她的人现在最该关心的,难道不是她的孩子们吗?又有几人关心了,又咋关心的?

高估自己的正义感,跟高估自己的慷慨,都一样糟糕。

对中产及以下男性来说,“我妻”是最有婚姻价值的那类女人。当然现实中,这种女人棋逢对手的并不太多,更多则是被不成比例地虚耗了。——这由婚姻市场的信息和交易失衡决定。

反观“我妻”的“我”,看起来学历也不低,但对婚姻的价值除了提供几粒精子和简单家务外,几乎是一个老龄的拖油瓶,还是倒了都不扶的那种。

他激起公众更多的不是恨,而是鄙视,是恶心。我甚至怀疑他是否有能力让这么多网民恨他。

但是如果你认同男女平等,就像很多女权大V声称的那样,我们就可以继续推演:

如果一个女人只是提供几次子宫,做若干年简单家务,她跟《我妻之死》的作者,又有什么两样?

尤其是,性服务、代孕和家政等市场越来越成熟。

当思考到这一层,对《我妻之死》的思考,就可以少去很多情绪发泄和道德争吵。

这个时候就别再扯什么爱情。“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我们今天偏偏要聊“值不值得”。

转到“中国首父”事件。看客们并不质疑他陈述的转账数字,毕竟有银行清单,他也没必要作伪。

看客们振奋的是一个嚣张嚣张的直男癌患者,被一个此前似乎被他驯服的女人打了脸,卷走几个小目标。

但回到上述的标准,女事主献给“中国首父”的爱,或者说提供的服务包,真值几个亿吗?“尤其是,在性服务、代孕和家政等市场越来越成熟”的当下。

面对此问,看客们恐怕只能援引民法典和婚姻法来救场了。道理不够,就找官府去凑。端的是好主意。

假装慷慨,跟假装正义一样糟糕。嘲笑“首父”在转账时标注特殊词汇,机关算尽却徒劳的女人,自己会跟一个财产不足她千分之一,还随时惦记着分割她财产的男人去领证吗?

退而求其次,她们会跟这样一个男人不结婚而生孩子,再给他转账那么多钱吗?——“首父”金额太大,咱按财产比例算。

呵呵。

我很理解此前被“首父”激怒的中国女性,但也要说,“首父”的影响力正是被他的批评者们哄抬起来的。

他的公共形象,本可以局限于一个疑似患有人格障碍的亿万富翁。但是在女权流量的裹挟下,他跃身为糟糕男人的优秀典型,佐证了女权大V们的宏大叙事。

他的危害也被高估注水到爆表,以匹配他遭受的批斗。

他配得上这些批斗吗?我看未必。

婚恋最重要的是合意。“首父”巨资悬赏傻白甜的权利,妙龄女为了巨资献身“首父”的自由,高过任何教条,无论这教条来自朱熹还是上野千鹤子。他和她们都没义务为了迎合网民的价值偏好,而放弃享受财富的好,以及性别的红利。

他的言行触怒了你,不代表他就该被打成全民公敌。

尤其这次,让“首父”栽跟头的,不是一直被诟病的大男主繁殖癌综合征,而是他对伴侣的轻信,或许那轻信中还带有一丝慈悲。

女事主是多年布局,还是一时起意,我不敢盲猜。她这么一出,对女性福祉的伤害,却超过“首父”多年来的胡言乱语。

“首父”的控诉,一定会让很多婚恋市场上的优质男汲取教训,更加提防女人。到头来利益受损的,可不止捞女。

我多次指出,不参与性别盘算和物化,还是盘算失算,物化不及预期而恼羞成怒,是区分真女权和田园女权的第一号问题。

男女之间一旦横起一架算盘,加减乘除劈劈啪啪下来,都会说自己是受害者,我没见到过忏悔自己占了对方便宜的。

你揣着算盘,我随时拨动算珠。才是男女常态。

跟着这权那权恨来骂去的,又没流量费赚,没法直播带货的女同胞们,都快散了吧。

能跟恨过日子吗,那骂能当饭吃吗?


《我妻之死》:“我妻”到底死于什么?

最近有篇文章很火,标题开门见山,就叫《我妻之死》。是一位丈夫在妻子病逝后,对她的生病经历、治疗过程,进行了详细的复盘。

客观来说,文章写得很生动。丈夫的描述中,妻子张敏是个很可爱、很优秀的人。

她聪明。雅思考到九分,托福IBT考到接近满分,以全优的成绩从美国杜兰大学毕业。

她也努力。除了一份在银行的稳定工作,每周还会在地下室举办一次长约六小时的教学活动,教导小学生奥数和中英文,作为兼职。

如此繁忙的工作之下,她还抽空拿到了曼尼托巴大学商学院的硕士学位证,着实了不起。

而且张敏不是那种工作狂,她享受生活。他们的院子里,用心种着很多蔬果,诸如黄瓜、番茄和生菜,还有特意给孩子们的惊喜草莓。

碰上万圣节这样特殊的节日,她还会和邻居一起带着孩子挨家挨户讨糖吃。大家都很喜欢她。

被确诊肺癌前,张敏的身体状态良好,虽然偶有小毛小病,但无伤大雅。不久前,她陆续接受过三次检查,未报告任何异常问题。

2023年8月31日,身体机能正常。

9月15日,身体良好。

9月23日,复检没有问题。

因此这位男士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妻子在短短两个月内因病去世的事实。

那么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根据原文描述,我尝试着进行了一番总结。

2023年10月中旬,张敏出现恶心反症状,睡眠很差,怀疑是肠胃老毛病导致,服用消炎药后有所好转。同时,张敏开始咳嗽

11月7日,张敏收到通知自己在9月做的癌筛血检有异常,建议重新检查。

两天后,她请假去看急诊,做了血检和X光,医生初步诊断为肺结核或急性肺炎,让张敏先行回家,第二天由其它医院上门接人。

或许是因为病症看似不够危机,医院迟迟不来车,张敏感觉难受,决定独自前往急诊,在长时间的等待后,被作为“肺结核病人”隔离。

11月11日,抽了肺部积液,做了包括气管镜在内的大量检查。医生当时没有给出明确判定,但明确表示过癌症可能性不大。

紧接着就是周末,医院没多少人,检验结果出不来,也无法用药。直到11月13日(周一),张敏情况明显恶化,她自述:“不戴氧气,上个厕所都困难,喘不上气,疼。体力几乎没了。”

结果降临在11月17日。张敏确诊“肺腺癌”,晚期,已经扩散,无法手术,只能放化疗。

还得先做基因检测,再确定使用哪种靶向药。考虑她病情发展紧急,且没有抽烟史,医生建议她先开始盲吃针对EGFR基因的靶向药。

想不到的是,服用药物后,张敏原本健康的心脏也开始出现积液。她频繁呼吸急促,呛痰,胸口痛,血氧不稳定,心跳达到160多。

医生好像也给不出更多的治疗方案,只是让他们继续吃药,然后观察。

第二天,医生改变了主意。他们继续好几天对张敏进行心包膜穿刺,引出部分心包液。

此时此刻,张敏身上已经插满了管子。而这些并未能阻止癌细胞继续发生转移。

11月28日,医生劝张敏放弃治疗,接受临终关怀。主要的原因是盲吃的靶向药并不对症,且最终确定的基因突变EGFR-20,无药可用。

张敏原本还意志坚定地表示不要放弃,随后可能也被医生这番话打击了心智,点头表示放弃。

很快,在没有签署任何文件,且没有给出任何考虑时间的情况下,护士为张敏打了吗啡,撤掉了医疗监视设备,降低了呼吸设备的进氧量。

即便如此,病人和家属还在挣扎,只等到加拿大医生的残酷建议:加大药量,送她“离开”。

11月30日下午,37岁的张敏离开了。

五个月后,丈夫写下了这篇文章。他反复提到,复盘固然是出于纪念,但也希望内行学者们看到后,能告诉他加拿大的应对措施是否合理。

文章发出来后,部分网友们首先把矛头对准了加拿大的医疗体系,觉得太不靠谱了。

“明明刚做过手术,怎么会没做CT呢?”

“体检难道就靠听诊器吗?能听出什么?”

“9月份做的癌筛怎么会11月才出结果?”

“病情怎么会发展这么快,处理有问题吧?”

“让病人自己放弃,和严刑逼供有什么区别?”

。。。

先解释一下,加拿大实行的是以公共医疗保险为基础的全民医疗保健体系,所有居民和永久居民都可以免费获得必要的医院和医生服务

怎么保证服务的“必要”呢?

他们提出了分级诊疗,就是有问题先去找家庭医生,只有急症才可以去找专科医生。

在这样的前提下,不少人觉得在加拿大看病看似免费,实则昂贵,只是需要支付的不是金钱,而是你的“价值”。也就是说,只有那些治愈率高、治愈成本低、治愈后能创造更多价值的人,才能获得更及时、更有效的医疗资源。

与此同时,可能被牺牲的就是那些疑病重病。

不少IP在加拿大的朋友也表示,自己虽然没碰上这么大的事,但就医体验也非常不好。

各种事情都要自己推着医生去做。

负责医生更换频繁,彼此还没有信息告知,常常会有下一个医生随便撤到上一个医嘱的情况。

医护的操作是否合格、无菌,也得打个问号。

就连体检都不让随便检,反正你年轻你身体好,不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要做检查也快不了,普通CT都得排队好几个月,更别提MRI或者PET-CT了。

黄花菜都凉了,检查还没排到。

碰到重症,动不动就要给你临终关怀。似乎就是要用一个短暂的存活期把人劝退。

加拿大医生的业务水平更是被频繁诟病。

觉得你人还能站立还有意识,就不够紧急,无法收治,只能继续在家等着变严重。

医生用的指导手册还是十几年前的版本,已经大幅度落后现在的实际情况。

又因为人口少,医生见过的市面不够多,临床经验少,不懂预判,很多病都查不出来原因。

很容易把小病治成大病

所以大家都说,“千万不要在加拿大看病,要去就是美国看,或者联系国内医生。”

有了这些并不乐观的信息,再结合张敏的实际情况,不少人得出了新的判断。

一方面,显然是加拿大的检查不够全面,导致无法及时发现病灶,以至于查出来就是晚期。

另一方面,医生水平不够,在穿刺时操作失误,导致感染,引发病情急剧恶化,失去化疗条件,这才导致张敏短时间内撒手人寰。

不知不觉间,大家默契地达成了一种共识——如果是在国内,张敏可能会更早检查出病灶;就算无法治愈,也能得到控制,不会匆匆逝去。

更有评论直接暴言,“如果这种遭遇发生在国内,医院大概已经被掀了。”

我不是医学内行人士,不了解医生的诊断流程是否合理,但根据我自己和身边人的看病体验来判断,很难理解在加拿大这样看似发达的国家,影像学检查如此不普及,做手术都不需要。

在国内,肺部CT几乎是最基础的检查,别说常规体检了,就算是日常检查都常常遇到。

虽然有些病灶普通CT扫不出来,但大多数时候它确实能够提供一个有益的参考。

还有检查排队这件事,虽然国内很多医院做检查也要提前预约,等上几周或者几天,但那往往是因为做的人确实太多了,而不是流程问题。

如果碰到危重症情况,医生也会直接开急诊单,让提前做,或者是先入院,能排很快。

另一点让我费解的是,这位男士提到自己一直拿不到治疗过程中的原始资料。原因是他们都是手写材料,没有电子化,整理起来很复杂。

国内完全不可能这样。有些检查你做完当场就能拿到报告,而且现在电子化普及,所有检验结果都可以在线上查到结果,看到数值变化。

拍的片子也会直接上传云影像,联网就能看到,还能放大缩小旋转角度,比传统片子方便。

你可以说加拿大这样的行为能够保护隐私。但是如果性命都保不住,隐私还重要吗?

正如我们以前讲过无数次的,虽然总有人向往远方的月亮,但是必须承认现在在国内看病真的方便、快捷,还便宜,比大多数地方都好。

因为最好的医生在公立医院,花很少的钱就能得到中国最好医生的治疗。这是我们的福气,是多少发达国家穷人梦寐以求的状况。

要知道很多国家的医生,是不需要一天看几十个病人的。他们的时间非常紧张,你必须提前很久预约才能看上他们。所以没有什么事关性命的大病,基本上就在家呆着等自愈了。

而医疗其实也有个熟能生巧的问题,见的病人多了,自然了解的情况多,操作也更熟练。

因此同样的问题在国内很快就能查出问题、住院、动手术,但在加拿大拖了两年多,不但查不出来病因,连做检查都要推三阻四。

所以说,免费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

也可能是最贵的。

只是需要你支付的不是金钱,

而是时间,或者其它更加昂贵的代价。

然而,就在大家一个劲抨击加拿大医疗制度的同时,也有人转向指责撰文的丈夫是个混蛋,觉得张敏在一定程度上其实是“累死”的

网友总结了很多理由:

张敏早就拿到了美国H1B身份,为了丈夫和女儿选择回国,却又为了生三胎移民去了加拿大。

26岁开始生孩子,在读书工作的同时,无缝衔接般怀了三胎,还都是顺产,要自己带。

当新移民压力大,张敏一边读书一边工作,一家五口的生活重担几乎都在她一个人身上。

她容易焦虑,不善于解压。恰好,情绪也被认为是引发肿瘤的重要指标。

为了生活,张敏在地下室开补习班。有人提到加拿大地下室经常氡气超标,和肺癌有直接关系。

除了工作,好像一家人的生活也要她来管。因为丈夫不会开车,没有工作,主要在家带娃。

以至于生病去急诊时,都是自己独自打车。丈夫起不到一点陪伴的效果。

丈夫后来通过公众号进行解释,说自己不去工作是因为没有工签,而且家里孩子多必须有人照顾,妻子出去工作是性价比更高的选择。

很快有人挖出来,丈夫其实也不主内。

家里更多的家务,包括打扫院子、做饭、铲雪这些事情,都是张敏亲力亲为来完成的。

现在网友分析觉得这男的就是典型的NPD人格,属于自恋型人格障碍。他会把妻子所做的一切当成理所当然,而不会认为自己有问题。

于是有人评价这文章不该叫《我妻之死》,而应该叫《我的工具人之死》

在社交媒体上,也陆续有不少疑似知情人士,提出了新的线索,指责这位男士在妻子死后,仍然在利用妻子的故事,募集资金,化为己用

反正现在网络上骂他的人越来越多了,说妻子只是他博取同情的工具人,现在写这些事情也只是为了塑造人设,好榨干妻子最后的剩余价值。

可以理解不同人从文章中看到了不同的事实。人们总是更容易看到自己关心和在意的内容,并由此归因,得出足以自洽的结论。

因此他们所讨论的,看似相距甚远,但依旧是同一件事的不同面,并不矛盾。

实际上,我在读完这篇漫长的文章后,也生出了另一些复杂的、并不相同的感受。

我会觉得,什么医疗体系什么生活习惯,在真正的重病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个体在这样未知的事物面前,就是非常渺小的。现代医学的局限性永远存在。

这些年看到很多病人与家属的故事,在截然不同的大框架之下,多数都隐藏着惊人的相似,家属往往会在复盘时反复自问做得对还是错。

他们或是指责,或是懊恼,或是觉得无可奈可。但大家不由自主地会反问自己,如果当时做了另外的选择,会不会更好呢。

尤其是面对癌症时。

虽然现在总有很多相对乐观的说法出现:癌症变成慢性病,越来越多抗癌药物出现,机器精度更高了能够更早查出癌症的机会更大了,等等。

然而实际上,关于癌症,被了解的恐怕不足万分之一。哪怕是医生也仅仅只能在摸索中前行。

曾经在医院目睹过这样一幕。病人家属流着泪,哽咽着问医生,为什么明明每年都有体检,还是一查出来就已经晚期了呢?医生也叹气,只能轻声安慰:这就是癌症糟糕的原因,它的发展非常隐秘,难以调查,难以归因。

它也难以治愈。即使是同样的病程,同样的药物,对不同的个体会可能有不同的疗效。

即便如此,人们依旧会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坚韧。大家都有一种求生的本能,希望能够抓出任何一种可能,活下来,哪怕多一分多一秒。

就像张敏一样。

在这个抗争的过程中,病人最需要的恰恰是人文关怀,是真实的、温情的鼓励与抚慰。

现在国内很多医院都有姑息科,主要就是为那些癌症晚期的患者(当然也包括其它无法治愈的终末期病人)提供服务,充分减轻痛苦,让他们以尽量体面的方式,有尊严地离开。

他们是怎么做的呢?

尽量采用无创的治疗手段,

提供镇定剂和止痛药物,

排除任何可能造成痛苦的操作,

舒缓病人们的心理压力,

以及,让他们接受家属的陪伴。

这和加拿大医生靠几支吗啡所完成的“临终关怀”截然不同,是真正在为病人和家属考虑。

我们无法否认,很多时候,医生能做的也不多。他们“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

但在安慰之前,首先是竭尽全力。

想起前阵子看过的一部纪录片,跟拍了华西医院急症救护车60小时的工作境况。

那天,急救医生遇到了一位有肿瘤病史的老人,突发呼吸困难,性命濒危。

医生迅速判断现场情况,决定就地抢救,护士快节奏地插上心电监护仪、吸氧仪,注射肾上腺素,然后交替进行不间断的心肺复苏。

持续抢救后,老人心率有所回升,一行人急匆匆赶回抢救条件更好的急诊室。

但是,回到医院后,老人心率又迅速下跌,只能靠仪器和药物进行维持。

急救医生反复努力,希望留住这条珍贵的生命,他们用了药物,做了心脏复苏,偏偏效果不尽如人意,老人无法脱离仪器恢复心跳。

根据规则,医生不止一次地和家属进行谈话,告诉他抢救现状,以及医院的规则:心肺复苏时间一般是半小时,如果超出这个时间,病人还不能回复自主心跳,医院会宣布抢救无效。

家属含着泪,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情不自禁地恳求医生:请你们尽力,谢谢你们。

医生说:我们一定会。

这个故事有个不错的结果,当天晚上,在医护们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老人恢复了意识。(遗憾的是,不久后,老人还是离世了。)

我想这才是医生应该做到的竭尽全力,是不放弃任何一个病人,为他们谋求所有生的可能。

无论何时,生命永远是伟大的,是值得敬畏的。它不应该以任何方式被轻易放弃。

雷叔写故事


“中国首父”社交平台上喊冤,我们能跟他共情吗?

文 | dlsdyc 天书

徐波,网名煮老师,氪金网游公司“多益网络”的CEO,曾任网易某游戏策划主管。据称身家二百多亿,和多名女性至少生过二十多个孩子,自称”中国首父“。除个人微博外,徐波还热衷于用多益网络官微发言给自己立人设,除了“多妻多子”的“中国首父”人设外,还有喷政府喷体制的“硬骨头”人设和“反女拳”人设。这三重人设营造的“光环”让他在长年引发争议和谴责外,也收获了不少死忠拥护者。尤其在目前网络性别对立情绪加剧,婚育话题日常引发争吵的氛围下,徐波的作秀性言论总能收获认同性流量。

在最近几次言论引发各种争议后,徐波今天又给网络丢出一个大瓜,声称自己被前女友被骗几亿,去年在国内法院提起诉讼但被驳回。徐波认为一共借给女方8个多亿,其中一半在转账时备注为“借款”,备注为借款的女方退给他本利五个亿,没有备注借款的女方并未退还,他认为这部分也属于借款应当退还,但法院并不支持其法律诉求。徐波声称如果中国不能给予公道,他将会海外诉讼,起诉女方和中国政府。

具有喜剧效果的是,就在前两天的微博中,徐波还声禁止自己公司员工在结婚时付出彩礼超过10万,结果自己给所谓的“二妞妈”转账加代持超过10亿,还自称二妞妈名下近百套房。

“二妞妈”就是徐波起诉对象汤敬,”宝宝老师”也是徐波的曾用网名

具体事件经过及法院判决书这里不再转述,可查阅相关微博。先说说这件事中涉及的法律问题。首先,徐波所谓的”借贷“在法律上是很成问题的。民间借贷纠纷是我国诉讼判决中经常出现的纠纷。由于民间借贷相对的随意性,其经常缺乏有效的形式要件。针对民间借贷纠纷的情况,最高法也专门出台过几次司法解释。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一条第一款的规定:“本规定所称的民间借贷,是指自然人、法人、其他组织之间及其相互之间进行资金融通的行为”。

银行、职业放贷人和贷款公司被排除出了民间借贷的范围。对民间借贷的具体认定主要包括两个要件,一是双方之间的借款合意,二是所借款项已经交付。原告主张借贷关系存在,应当就借贷关系成立并生效的基本事实承担举证责任,即既要证明款项已经交付,也要证明双方之间存在借贷合意。

徐波在本次诉讼中,对借贷合意认定仅仅限于在转账记录中备注为“借款”。这只能满足启动民间借贷最低的启动要求,而不足以达到法庭辩论阶段对借贷合意的认定。因为立案仅仅进行的是形式审查,而庭审则需要进行实质审查。这是徐波缺乏法律意识的第一个表现,即认为自己的起诉被法院受理就默认法院支持了自己的诉求。

徐波缺乏法律意识的第二个表现就在于他只有小聪明,而没有完整的证据链意识。一般而言,民间借贷会提前约定好数额、还款方式和还款日期。

然而在本案中,第一,徐波没有与汤敬在金额如此巨大的情况下签订过任何民间借贷合同,双方在如此长的时间内,也未对还款方式和还款金额进行过任何明确约定,显然不符合常理。第二,徐波所宣称的借款是在2012-2018年之间通过多笔不同转账的方式完成的,借款方式也非常不符合常理。这种不正常的借款方式往往在实务上更多表现在以民间借贷掩盖股权转让的事实。

第三,徐波和汤敬之间的关系属于事实上的同居关系,并且共同育有子女(无论到底有几个)。在这种情况下,徐波并没有举证说明他所谓的民间借贷转账和一般同居关系之间的转账有什么明显区分。第四,正如上文所说的那样,民间借贷的目的是资金的融通行为,“借”仅仅是民间借贷发生的初始行为,其最终的目的是借款的“使用”。然而在判决书中原被告显然都认可“关于我账上的钱,几年来始终保持的就是四亿”,“里面钱一分没动”。法院必然会疑惑,那这民间借贷的意义是什么,凭空借钱借着玩么?

徐波缺乏法律意识的第三个表现就是违反公序良俗这一民法典的基本要求。无论徐波在美国签署的捐精协议如何合法,在我国法律框架下,这是明显违背公序良俗的行为。其目的是违背我国法律对于亲子关系的强制性规定。这也是为何一审法院根本在这一问题上没有纠缠的原因。因为这在我国大陆地区的司法辖区范围内属于无效协议。

一个更正确的做法是,既然已经签订了在加利福尼亚州地区有效的合同,那么徐波应该去美国起诉汤敬,要求其履行相应的义务,而不是浪费我国司法资源解决两个人适应美国司法辖区管辖的合同。那么徐波为什么没在美国起诉?因为他的捐精协议导致其连求偿权的基础都不一定不存在。

总而言之,在本案中,徐波败诉一点都不奇怪。甚至在我国绝大多数法院,在现有证据的情况下都不会支持徐波的诉求。这是一次与性别对立根本无关的正当判决。大家完全可以站在一个陌生第三人的角度考虑这一问题。如果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同居,并且生育有13个孩子;对方还帮你代为持有大量的财产;除了转账中备注“借款”外,没有任何合同,也没有明确约定;你觉得法院是认定两个人之间是民间借贷关系,还是虚构民间借贷逃避债务?

徐波在微博喊冤后,由于迎合了最近婚姻法相关话题的网络争吵,被一些人形容为”被爆金币“并引发了一些群体共情。然而普通人真的可以跟徐波共情吗?事实上,徐波与他起诉的这位”二妞妈“之间的关系显然与普通人的男女关系没有什么可相提并论之处。普通人的两性纠纷中,无论是前夫妻还是前男女友,都是在一夫一妻制度的语境下。然而徐波无论是在自我宣称的理念上还是在实际操作中,都脱离一夫一妻制度之外。

年轻男女的性别对立确实是一个不容轻视的问题,整个发达世界的年轻男女在意识形态上的差异也越来越显著,这种结构性的变化显然暗示存在一些要素导致群体性变动的出现。但这绝不是某些人利用这种结构性矛盾达成自己私人目的的恰当方式。当徐波选择规避我国法律强制性规定的时候,他就应当明白他也脱离了法律对他的相应保护。

正如资本家远比普通人容易逃税一样,在这起事件中实际上法律对徐波仍然是宽松的。谁都知道十几亿的转账不可能只是借款而不是转移财产,但徐波仍然可以大张旗鼓地将这种转移财产的方式进行包装并为自己喊冤。

徐波利用多益网络在微博公开宣称要在美国起诉中国政府并不奇怪。对他而言,国家,或者说任何组织和个人都是为了达到其目的而需要的工具。一旦工具不能满足他的需要,自然会换更顺手的工具。(当然徐波用美国工具是否好使也是一个值得判断的问题)他在精神实质上依旧奉行的是无祖国的资本家态度。或者更准确地说,这些无祖国的资本家要的就是个人意志无限扩张。在这种个人意志至上的论点下,他们可以多妻多子,无法无天,赚多少钱也没人非议,逃多少税也没法律制裁。

为什么比起其他资本家,徐波不论言论还是行为都这么高调?这可能与他的个人性格以及创业模式等因素都有关联。他之前的言论就已经说明他是极度唯我独尊的人物。他认为他可以凭借自己的财富和主导地位完全宰制其他人的行为方式。

与徐波这样的资本家共情的讽刺之处就在于此。一方面,徐波所想要无视的国家权力恰恰是大部分一般男性保护自身的东西。我们完全可以设想,当国家与社会秩序崩坏的情况下,究竟是徐波这样的人拍拍屁股走人更方便,还是我们这样的一般人更方便。另一方面,徐波的世界里也没有任何的平等,无论是一般男性还是一般女性都是他意志的奴隶。可能在“反女拳”上他的意志和部分男性重合;然而在另一些问题上,这些男性可能就被迫屈服于徐波的意志。

因此,撇开徐波的“反女拳”是否是单纯人设的问题,徐波根本没有站在一般男性的立场上说话。他更多利用的是“女拳”的镜像方案,即将女性彻底物化为生育载体,进一步加深男女间的性别对立。

基于消费主义社会的精致利己主义和身份政治思潮的性别对立问题,确实让当代青年公共舆论场中和在追求婚恋关系的过程中越来越受到困扰,尤其叠加我国婚姻中的彩礼房车等问题,让很多人开始追求性别抱团认同和极化情绪以获得精神和利益上的自保。然而永远不要忘了,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差序仍然是导致两性关系间种种扭曲不平等的最主要根源,徐波正是以实际践行金钱等于择偶权和生育延续权的观念。

其实换一个角度看,徐波如果真能赶快言出必行,赶快找洋大人伸冤,甚至肉身润出去,那到是件好事。从年前A股大跌开始到前段时间农夫山泉事件,众多肉喇叭声嘶力竭的控诉“国内对资本管得太多,对企业家不宽容”,控诉网民们打击了企业家信心破坏了营商环境。这其中以宽容为名,掺杂了太多鱼目混珠另有目的的东西。

在这个当口,徐波跳了出来,声称应该用美国的法律左右中国的法律判决(实际上美国法律显然他也没懂),用生动的例子告诉了我们像这样的暴发户资本家,是万不能和正常企业家混为一谈的。

对立志于促进民生经济发展,为社会做贡献和实现产业升级的企业家,社会当然要创造良好的环境帮助他们更好发展。但显然也不能忘了,除了正常的企业家之外,还有一部分人属于身在中心在外,梦想东食西宿,甚至梦想让中国“与西方接轨”的“资本家”。如果社会和民众对这类人无底线宽容,那他们也就真的会无底线地挑衅我们这个社会主义国家的根基。

新潮沉思录


我妻之死,深情还是作秀

作者 | 永舟

值班主编 | 黄茗婷

前段时间,我遇到了一个算命先生。

他同我讲,这些年,来找他的很多女顾客,都处于一种“站在婚姻门槛上随时准备撤退”的心态。一旦发现婚姻或爱情难以继续下去,她们就会毫不犹豫撤退,一段姻缘就此消散。

我说,女性有了离婚的条件,自然就有了离婚的勇气,不委屈自己,这不是很正常么?

他却十分不解且悲哀地叹气:“这不行啊!”他隐晦地笑笑,“得看从哪个角度想。”如果从“维持婚姻完整”的角度,能忍、能宽容,才是人生终极目标里的“好”。

这种视角当然不会适合今天绝大部分年轻人,尤其是城市里接受过教育、有自己工作的“90后”“00后”。在他们眼里,无论恋爱还是婚姻,相互舒适是第一位的。如果需要彼此忍受,甚至相看两厌,利落分开好过强行绑定。

让彼此感到舒适,是年轻人更加向往的恋爱关系 /《春色寄情人》剧照

让彼此感到舒适,是年轻人更加向往的恋爱关系 /《春色寄情人》剧照

算命大师的客户一定包含年轻人,说法不与时俱进,怎么能生意好?我委婉地表达这个想法,他却仍然只是笑笑,“你们不懂”。

他对婚姻的“视角说”,让我想起前不久在网上刷屏的爆款万字长文《我妻之死》。准确来说,这是一篇悼词。

文章作者“乔嘉兰”记录了自己结婚13年的妻子从患癌到病逝的全过程。丈夫先花了约2/3篇幅,控诉了加拿大的医疗制度,以及其可能对妻子之死造成的影响。文章剩下的1/3,则用深情与感激的语气,详述了妻子的优秀、完美,以及为这个五口之家做出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奉献。

在作者笔下,自己与妻子相识20年,结婚13年。妻子是一名典型的高知女性。从美国毕业后就嫁给了作者,为了老公放弃了H-1B(美国提供给外国专业人士的工作签证)回国。后来,为了生三胎,夫妻俩决定移民加拿大。

妻子通过留学签拿到了加拿大的银行offer,一面工作,一面生下三个孩子。丈夫则辞了体制内的工作,待在家里。可家里的大小事务,仍然是妻子操持得多,比如做饭、铲雪、打扫院子。

4月29日,乔嘉兰在公众号上发布长文《我妻之死》

4月29日,乔嘉兰在公众号上发布长文《我妻之死》

文末,丈夫涕零地表达了对妻子之死的哀痛,然后呼吁读者,给自己的三个孩子“捐本童书钱”。

四月初,文章发布后迅速突破10万阅读量,并引发热烈讨论。也许作者对妻子的悲痛赞扬与期待,都只是为了铺垫对加拿大医疗体系的控诉,但他显然没料到,这么一篇感人肺腑用情至深的悼文,竟遭到了许多网友的质疑与讨伐。

质疑在于,文内花了大量篇幅描述妻子为家里做的诸多工作,却看不到身为丈夫的作者在家庭里扮演什么角色,做出什么贡献。他在加拿大没有工作,不会开车,英语不好,与医生交流的时候甚至要自己13岁的女儿来帮忙翻译。而因为没有驾照,妻子病发时去急诊便不能依赖丈夫,不得不自己打车去。

这些种种看似是为了给歌颂妻子的自陈,暗藏着“妻子挑起整个家庭重担”的潜台词,继而延展到对婚姻内部女性所承担的母职、妻职之境况。而丈夫先赞扬后索要的行文,也让读者感受不到一个刚刚丧妻之人的真诚。

乔嘉兰在公众号上发布的家人照片

乔嘉兰在公众号上发布的家人照片

5月1日,由于不堪舆论压力,乔嘉兰通过媒体采访回应了自己遭到的争议。

他先列举了自己为家庭做的种种付出,比如监督孩子的学习,偶尔做做饭。此外,他还着重强调,在与妻子13年的婚姻里,他承担了约11年的全家经济支出。“虽然妻子在外面奔波,我宅在家里,但我们都对这个家做了同等的贡献。”

这是一份很有意思的回应,强调“同等贡献”,强调自己的付出并不比妻子的付出少,重在一种均衡与平等。像一个项目的两个合作者,都要力证自己没有偷工减料。

婚姻,与人类其他所有亲密关系都不一样。婚姻的缔结,出于感情,但更出于经济与价值交换。交易自然有不对等的时候,但人们往往习惯性地用爱、牺牲与奉献来包裹它。

早在十九世纪末,恩格斯指出,随着“专偶制个体家庭”的产生,女性的劳动失去了公共性,变成一种“私人的服务”,这与族群狩猎时代的平等分工是不同的。他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写道,“随着专偶制个体家庭的诞生,“家务劳动失去了它的公共性质,它与社会不再相干了,而是变成一种私人服务。妻子成为主要的家庭女仆,被排斥在社会生产之外”。

《82年生的金智英》剧照

《82年生的金智英》剧照

如果将“婚姻”作为一个独立物,身处其中的人,究竟是它的服务者,还是主导者?以前的人以离婚为耻,明显是将人视为婚姻的服务者。现在,歌颂一个完美、强大的妻子,本质上歌颂的是“妻职”。

这是个近几年才开始被普遍讨论的概念,它强调一种职业特性。既是职业,就多少对一个人的时间、身体与技能进行了抽成与提取,某种程度对人的一部分进行了异化。

异化不必然是坏事,任何亲密关系,从亲子关系到恋爱、婚姻,为了一种共享的和谐与幸福,都需要成员各自作出一定的让步与体谅。

传统意义上的“妻职”,就是老生常谈的“贤妻良母”。周恩来总理曾写文谈论过这一说法,首先给“妻职”祛魅:“做母亲的当然要良,做妻子的当然要贤,这犹之做父亲的当然要良,做丈夫的当然要贤,一样成为天经地义不可变易的真理”,他也意识到,在父权社会语境下,如何妻、如何母,成为一种对女性的片面要求与枷锁。

因为如果一个女性要完美地履行家庭内部的“妻职”“母职”,通常情况下,她便不能更完美地兼顾自己的事业,即外在的社会职业。

《找到你》剧照

《找到你》剧照

回到《我妻之死》,文中的妻子,却是一个在内与外都尽全力做到完美的女性。

她是一个典型的高知女性。对自己要求高,责任感与荣辱心强,力求在所有身份、所有场合内做到满分。这也许是家庭教育或社会教育的共同结果,也许是她就是一个天生强硬、独立的人,有担当,将自我价值视为最主要的成就感来源。

即便疲惫与劳累,这类女性也往往不会变成那种失控的“怨妇”,而是会以牺牲自己的精力、时间甚至是健康,继续尽全力做好妻子。虽然,她们也许不知觉,自己无形中也担起了“夫职”。

一个强大、独立、无所不能的女性值得歌颂吗?即便值得,表达赞颂的角色也不应该是她的丈夫。

《三十而已》剧照

《三十而已》剧照

不知《我妻之死》的作者是否受到了几个月前为丈夫写悼文的耶鲁大学博士陈朗启发,作此以情动人的长篇悼文。可陈朗博士的悼文是以“我”出发,以一个学者之妻的视角,叙述自己在这段婚姻内的位置和感情,引发了一类普遍的、同质的女性经验共鸣。

与陈朗为丈夫的事业做出让步不同,《我妻之死》里,丈夫是待在家里的那一个。在他眼里,妻子毫无疑问是一个完美女性,可他并不明白“完美”的来源。

后来,他另行文辩解强调自己也有付出,是因为读者对交换价值与分工占比的在意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回应里,丈夫辩称,为了给怀孕的妻子补充营养,他特地学会了钓鱼。将一种娱乐休闲性质更强烈的活动当做家庭贡献,这种啼笑皆非的例子,暴露出丈夫对妻子所承担的角色本质一无所知。

《大考》剧照

《大考》剧照

一个在婚姻内只有感激的人是值得警惕的。从后续的回应与解释来看,《我妻之死》的丈夫并非一个对舆论和外界评价毫不在意的人,并非一个绝对淡泊的,甘愿隐于家庭幕后,像那些主妇一样的无言者。

这样一来,他的感激就会变得奇怪。

在传统价值观下,男性在追逐成功这条路上前进,与成为一个优秀的父亲,二者往往是不矛盾的。母职却常常与“成功女人”对立起来。

又由于母职的不可替代性,人们很少赞扬或羡慕一个男人“娶了个强大的老婆”,从此可以安坐在家享清福。因此,女性才是会更多被问及“家庭与事业如何平衡”的那一方。老一辈总是忍让、包容,更因为她们眼前没有另一片海洋。

当一代人发现家和并不能万事兴,对婚姻的定位、需求与反思必然发生改变。

如果把“人”放在“完美婚姻/家庭”之前会怎样?最近的一次思想上的实验,是前不久获得戛纳最佳影片的法国电影《堕落的审判》。

电影里,有才有事业的女人在走进婚姻后,并没有要求自己也成为一个完美妻子。夫妻俩各自都对这段婚姻有所让步和牺牲,妻子跟随丈夫搬去了乡村,丈夫为照顾孩子辞掉了工作,可当妻子因丈夫的意外死亡面临审判时,当所有人都极力将她塑造成一个糟糕的妻子时,她并未为“妻职”的本分作出任何辩解。

《坠落的审判》剧照

《坠落的审判》剧照

《我妻之死》的丈夫认为,自己和妻子都对这个家庭做出了同等贡献,因此他们是恩爱的,这段婚姻、这个家庭是值得被祝福和纪念的。

可家庭里的个人,一种幸福符号里的个体的思想与欲望,是被幸福大局蒙蔽的。洋洋洒洒万字,像小学生为歌颂好人好事写的长篇作文,拿去参赛肯定得奖,但作文里的人,是一个受到膜拜与推崇的道德图腾,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力度的人。

还是以陈朗博士对丈夫的悼文为例。妻子的字里行间,句句不掩对丈夫的爱意与埋怨,二者对立而统一,共同筑成了一段复杂的婚姻。带着深情的哀怨,是一段真实的、复杂婚姻的立体写照,也方才能与人产生共振。

亲密关系是一面镜子,最能暴露自我,而每一个感受过爱与被爱的人,都能犀利地从他人的自我暴露里感受到真诚与虚伪。

文首那位算命先生最后语重心长地劝我:“不要想太多”,他说,“在感情里,难得糊涂”。

在某种意义上,这句话不能说不是真理,无知者无畏也无哀,可换个角度想,正是因为我们有了知觉,那种糊涂的、一以蔽之的幸福和美满,便不再能成为阻碍个人表达的所谓“大局”。

南风窗


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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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

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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