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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肉机”战纪——巴赫穆特的224天

已有 84 次阅读2023-5-25 16:24 |系统分类:时政

“绞肉机”战纪——巴赫穆特的224天

子平/文

知远战略与防务研究所

——根据瓦格纳领导人普里戈任的说法，规模最大时，包括伤员与正在接受训练的新入职人员，瓦格纳规模曾超过5万，与此同时，前线有大约3-3.5万人在战斗。

在巴赫穆特突击行动中，一共有约5万名俄罗斯籍囚徒参战，死亡率约20%，与根据作战合同来到巴赫穆特的瓦格纳员工阵亡率接近。阵亡者与重伤员基本1:1。

普里戈任称，在巴赫穆特及其周边地区，瓦格纳及俄军共击败乌军21个旅，其中10个完全丧失作战能力；57000名乌克兰军人阵亡，超过85000人受伤，超过6500名外国雇佣军死伤。

2023年5月20日，在马里乌波尔解放一周年之际，“瓦格纳”领导人普里戈任通过视频宣布，经过224天的艰苦战斗，瓦格纳已经完成了在巴赫穆特地区的战斗任务，完全控制了整个城镇。

瓦格纳的官方账号第一次出现巴赫穆特这个名字是在2022年7月2日，其转发了俄方知名分析团队@RYBAR的视频：巴赫穆特-顿巴斯战斗的新阶段，在这段视频中，该团队认为乌克兰武装部队正在巴赫穆特附近不断部署增援部队，其火炮和战术航空兵正对在该地区发起进攻作战的俄军进行打击。但巴赫穆特以东的防线被瓦格纳的突击分队所突破。最有可能的是，瓦格纳将对这个位于河床边低洼地带的城镇发起攻击，但战斗必将极其残酷。（即便如此，绝大多数人都不会预料到，这个战前人口不过七万出头，面积40余平方公里的小城，将成为新世纪最残酷的战场）

2022年7月3日，瓦格纳官方账号发文：“在完成了利西昌斯克方向的工作后，部分战士被重新部署到巴赫穆特方向。在巴赫穆特，瓦格纳的突击队正在前进，他们已经清除了周边的波克罗夫斯科耶（Покровское）及克里诺沃耶（Клиновое）定居点。祝我们的孩子们好运！”这是其第一次公开提及瓦格纳介入了巴赫穆特方向的战斗。

其在次日发布的消息更为直接：“卢甘斯克州的战斗已经结束，我们要转移到顿涅茨克州，防止乌军从顿涅茨克州的堡垒城市出发进攻卢甘斯克州。为此，瓦格纳的下一个目标是将战场转移到顿涅茨克州西部，使卢甘斯克州能保持平静。巴赫穆特之战将对这些地区起决定性作用！”在8月4日的消息中，瓦格纳提到夺取巴赫穆特对下一步进攻克拉马托尔斯克和斯拉维扬斯克非常重要。在过去的八年里，乌军把巴赫穆特打造成了一座巨大的防御工事，夺取该城需要盟军和瓦格纳的通力合作。

想法是好的，瓦格纳也是这么做的，在随后的官方消息中，我们看到了TOS-1A“日炙”多管温压火箭弹发射系统等多款重型装备与瓦格纳突击队协同战斗的视频，对巴赫穆特周边小型定居点的进攻也在顺利推进，直到他们遇到了猪队友……

9月，俄罗斯按计划举行了“东方-2022”战略首长司令部演习。根据官方通稿，中国、印度等十多个国家派出了部队在七个训练场和两片海域参演，演习动用的总兵力超过5万人，武器装备多达5000余件。

9月6日，演习的主要阶段——一场热闹的实兵实弹演习在远东地区谢尔盖夫斯基训练场进行，普京总统与国防部长、总参谋长现场观看了演习，神情放松。媒体也拍出了精美的宣传材料：野战防空力量掩护装甲部队前进，排列整齐的火炮打出了漂亮的火力遮断，直升机编队超低空呼啸而过。

难以想象中国军人在看到这种由坦克和步战车组织进行的“骑兵攻击”时，相互之间会说些什么......以及他们对俄罗斯军队作为一个盟友的可靠性得出了什么结论：大量坦克及装甲车辆排成紧密的队形不怕末敏弹齐射？在没有步兵协同的情况下装甲部队为什么长距离直线移动？炮兵侦察和毁伤评估真的可以信任慢吞吞的“海雕-10”无人机？战役战术航空兵投掷大当量无制导炸弹/直升机飞行员被训练成为可以使用火箭弹击毁任何目标的专家是现代战争的制胜要素？

今天的俄罗斯军队在演习场上表现得仍像1980年代的苏联军队，但考虑到T-62坦克、BMP-1装甲车和MT-12反坦克炮仍然大量出现在特别军事行动一线，这可能不是一件坏事。或许，俄罗斯真的需要两个国防部。前者将处理非常重要的事情，例如演讲、展览、国际论坛和军事比赛，而后者将处理彻头彻尾的无益业务，例如为真实存在的军事威胁训练部队，以及为部队配备合适的武器和装备。

然而，就在9月6日，在经过足足一个月的人员/装备集结（根据开源情报消息，最后一个大型运输车队5日刚刚通过该市西北部的安德烈耶夫卡）和几天的炮火准备之后，乌军对早在3月就被俄军占领的巴拉克里亚市发起了攻击。9月7日，他们沿着巴拉克里亚-库皮扬斯克高速公路大步向前，上午就占领了塞梅诺夫卡，还在积极向舍甫琴科沃村进攻。在巴拉克里亚南部，乌军第93旅和第1特战旅已经控制了巴伊拉克和红古萨罗夫卡定居点，预计很快就会对扎里曼发起攻击。他们还炮击了库皮扬斯克和伊久姆。9月8日，乌军抵达奥斯科尔河沿岸。

9月10日，纪念莫斯科建城875周年的“城市日”庆祝活动在莫斯科举行。普京前往卢日尼基体育馆视察新建成的大型国际桑博式摔跤中心和国际拳击中心，并在扎里亚季耶公园内出席城市日活动，与莫斯科市长索比亚宁一道通过视频方式为莫斯科新高速路段、国民经济成就展览馆新摩天轮剪彩。普京在扎里亚季耶音乐厅发表讲话，向莫斯科市民表示祝贺。

城市日庆祝活动期间，在莫斯科市中心特维尔大街等主要街道、各大公园、博物馆、展览馆、图书馆、剧院和其他文化机构举办了200多项大型庆典活动，包括音乐会、戏剧节、舞蹈表演、电影节、艺术节、美食节、运动会、游园会等。晚上21时，莫斯科举行了节日烟花燃放活动。

与此同时，根据开源消息：在前一天夜间，俄军被命令从伊久姆和附近定居点的阵地上撤出，退到奥斯科尔河的左岸。库皮扬斯克的西半部分也完全落入了乌军的控制。在哈尔科夫东面，乌军几乎没有遭遇抵抗就抵达了大布尔卢克和别切涅日水库一带，沃尔昌斯克恐怕也不再安全。

然而，关于该地区的官方战报是这样的：为了实现解放顿巴斯这一特别军事行动的既定目标，决定将驻扎在巴拉克里亚和伊久姆地区的俄罗斯部队重新集结，将其部署到顿涅茨克方向。基于以上原因，在过去的三天内采取了一系列转移敌方注意力的措施、对敌方目标进行了一系列的火力打击，以确保部队的重新部署行动不被干扰。

话说得很漂亮，但这改变不了俄军及顿涅茨克民间武装用大量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数千平方公里土地迅速丢失、俄军被迫撤至奥斯科尔河东岸，库皮扬斯克等多个重要交通枢纽易手的事实。后续发展更是让人失望：红利曼处于北顿涅茨克河河谷次生林带附近，森林和沼泽密布，乌军难以展开车辆。只能以步兵为主发动冲击，俄军压力相对较小。且红利曼东侧40多千米处即是鲁别日诺耶和北顿涅茨克，乌军如果夺取红利曼，和谢韦尔斯克方向的部队汇合，北顿涅茨克三城将面临极大危险。而一旦俄军完成重新集结，红利曼将会是重返伊久姆仅有的两个关键战役节点之一。

战况再一次让人失望了，当时驻守红利曼绝地的俄军近卫20集团军数千名官兵，在和乌军展开了一段拉锯式攻防战之后，终因兵员不足、实力不济，在十月上旬被第58集团军救走，乌军重回红利曼。

车臣网红卡德罗夫果断发文：“中央军区司令员亚历山大拉宾上将负责这一地区的防御。是的，就是那个因攻占利西昌斯克而获得俄罗斯英雄称号的拉宾，尽管事实上当时他并不在该地，而且当时还有西部军区的部队在他麾下。上将在围绕红利曼的各个防御方向部署了卢甘斯克民兵和其他非正规军事力量，但没有向他们提供必要的通信、互动和弹药供应。据说拉宾将他的指挥部搬到了旧别尔斯克，离他的下属有一百公里远。如果直辖的部队在150公里以外，怎么可能做到及时指挥？由于缺乏基本的军事后勤保障，今天我们已经放弃了几个定居点和一大片领土！拉宾能力平庸不是耻辱。但他被他在总参谋部的上级很好地掩盖了这一点。如果我有办法，我会把拉宾降为二等兵，剥夺他的奖励，把他送到前线，让他用手中的步枪洗刷他自己的耻辱。”

红利曼方向的俄军不断吞下失利苦果的同时，瓦格纳却在慢悠悠地啃着巴赫穆特周边的高地及乌军战术支撑点，日常发些与俄军及顿涅茨克民间武装精诚团结，协力向前的小视频，顺便悄悄通过常规招募及招募重刑犯的方式大规模扩军。

虽然前期没有关于招募囚犯参加“特别军事行动”的官方消息，但普里戈任本人间接证实了这一事实，他在共青团真理报电台(97.2FM)的评论中说：“一群隐姓埋名的人正在巴赫穆特方向进行漂亮的战斗.首先，他们是爱国者，不允许祖国蒙羞。其次，他们是专业人士，他们中的许多人都经历过几十场战争……最后，那些不想让囚犯在瓦格纳战斗，但又不想自己做任何事情的人，请把你的孩子送到前线”。为了堵众人之口，10月1日，俄方记者发布了一张普里戈任儿子在巴赫穆特一带战斗的图片。

图中左2为普里戈任的儿子

在10月间泄漏出来的一段视频中，普里戈任在某监狱发表演讲：“做出参加战斗（换取减刑）的决定是没有退路的，活到载誉而归或者死在战场上”。根据后续对囚徒战士的采访，他们进行了严格的训练，配发了趁手的武器，高等级的个人防护装备，但区别于普通士兵，其被取消了酒类和兴奋类药物的配给，熬过六个月，他们将带着荣誉和奖金回归正常生活。

很多人都不能理解自己服刑的亲人被送上战场的事实，去政府机构上访，接受外媒采访诉冤，但当他们接到瓦格纳办事处的电话通知让领取高额的战斗补助时，一切仿佛又不是问题了。

眼看着正规军在哈尔科夫-卢甘斯克州一退再退，瓦格纳就只有靠自己了。在俄方终于明确91年8月带兵进莫斯科，95年参与过贩卖军火（高度疑似），基层机关都待过，叙利亚任职时间最长的俄军总指挥，曾任空天军司令，时任南部军区司令，与瓦格纳合作愉快的苏罗维金大将任特别军事行动总指挥之际，瓦格纳在2022年10月9日发布了一条视频，宣布其已经进入巴赫穆特，持续224天的城镇进攻作战也自当日起算。

尽管有外国雇佣军参战，巴赫穆特外围的定居点仍然不可避免地被手握大量重武器，弹药充足的瓦格纳逐渐拔除，乌军退守城区。此时的瓦格纳甚至还有余力增援俄军，10月12日的官方消息显示，一只规模不小的瓦格纳分队已经被派遣到利西昌斯克方向支援防御作战。在13日的消息中，更是明确了进攻巴赫穆特市区的主要力量是瓦格纳。

在随后的数天中，情况发生了变化，意识到巴赫穆特失守将威胁到终极防线稳定的乌军领导层开始不断向巴赫穆特增兵，新纳粹（民粹）分子督战队也出现在战场上，守军已经没有退路。此时的瓦格纳与俄军情谊尚存，多次发文赞赏俄陆军炮兵及空天军大量摧毁巴赫穆特关键设施，为瓦格纳突击队创造便利。

10月27日左右，瓦格纳突击队与乌方步兵在巴赫穆特市内发生第一次接触战，11月8日，瓦格纳完成对巴赫穆特东南部外围地区的清缴，正式展开对巴赫穆特城区的进攻。

初期战况还不是太激烈，每天乌方阵亡约50-100人，换言之，四天打空一个营（死+伤，再考虑到乌军步兵营普遍不满编）。乌军在巴赫穆特西行的路口大量设置检查站，防止城内乌军外逃，还在该方向大量投入外国雇佣兵。11月中下旬，美海军陆战队退役上校安德鲁·米尔本带着他创建的“莫扎特”雇佣兵组织抵达巴赫穆特，声称要和瓦格纳较量一番。

11月27日，普里戈任公开表态：“巴赫穆特是一座地形复杂、防御严密的大型堡垒，乌克兰军队训练有素，抵抗顽强。我们的目标不是巴赫穆特本身，而是摧毁乌克兰军队，降低其战斗潜力，为俄罗斯军队在其他方面的战斗创造积极条件，所以我们称呼这次行动为‘巴赫穆特绞肉机’，战斗会是艰苦的，我们不能冒进”。

重要的话。。。。再强调一遍！

“瓦格纳的目标不是巴赫穆特本身，而是摧毁乌克兰军队，降低其战斗潜力，为俄罗斯军队在其他方面的战斗创造积极条件，所以我们称呼这次行动为‘巴赫穆特绞肉机’！”

如此直白的表态，乌克兰人会信嘛？让我们回顾一下一战的凡尔登战场。

德军统帅法金汉决心在1916年发起一场彻底改变战争态势的决战，他迫切希望找到一块法国人不会轻易放弃，能吸引法国步兵进入德军炮兵射程内的磁铁，通过这块磁铁流干法国人的鲜血，使得他们背弃与英国的联盟与德国单方面和谈。这个地方必须具有巨大的军事或精神价值，最好两者兼具。最终，法金汉选择了凡尔登。

在战役开始的第一周，德军的战线每天向前推进一公里或二公里。然而，在三月，四月和五月期间，每天的进展只能以米计算。导致进展变缓的因素很多。首先是法军实行了节省有生力量的战术，年龄较大的预备役部队被部署在战壕里负责直面德军的攻击潮，而现役部队则随时待命，准备反击。同时，法军高层反应迅速，菲利普·贝当虽然只有一条通往后方的公路，但他硬是在一周内利用这条公路组织了近四千辆卡车，运送了19万人和2.5万吨物资驰援凡尔登，使“每一块混凝土后都有一挺机枪，每一个树桩后都有一个法国士兵”。而德军则不得不挨个摧毁步兵推进途中最讨厌的障碍-铁丝网和机枪碉堡。此类任务光靠火炮是难以完成的，为此德军组建了大量的尖兵突击队和突击工兵队。

纵观凡尔登战役，法金汉实现了他流干法国人鲜血的战略目标，法军死、伤及被俘达40万人，但德军同样付出了约2/3的伤亡。从战略角度而言，法军虽然遭受了比德军更惨痛的损失，但西线的战事自此基本恢复了平静，他们可以认为自己是胜利者。

根据瓦格纳官网的描述，它们是突击队、特种部队、炮兵的组合，与德军在凡尔登的配置相似，作战进程也极其相似。

瓦格纳老板普里戈任决心在2022年秋季发起一场彻底改变战争态势的决战，他迫切希望找到一块乌克兰人不会轻易放弃，能吸引乌克兰步兵进入俄军炮兵射程内的磁铁，通过这块磁铁吸干乌克兰人的血，使得他们放弃幻想，与俄罗斯和谈。这个地方必须具有巨大的军事或精神价值，最好两者兼具。最终，普里戈任选择了巴赫穆特。

在战役开始的第一周，瓦格纳的战线每天向前推进数百米甚至一公里多。然而，在进入市区后，每天的进展只能以米计算。导致进展变缓的因素很多。首先是乌军实行了节省有生力量的战术，训练欠缺的国土防卫部队被部署在战壕里负责直面瓦格纳的攻击潮，精锐部队在居民楼内待命，随时准备反击。同时，乌军高层反应迅速，利用多条通往后方的公路较好地完成了物资及人员运输任务。而瓦格纳则不得不挨个拔除火力点，挨栋摧毁居民楼。此类任务光靠火炮是难以完成的，为此瓦格纳投入了大量的尖兵突击队和突击工兵队。

乌克兰人蠢嘛？他们认为自己不蠢！城镇进攻作战中，攻方通常要付出更大的伤亡，瓦格纳就那么几千人的班底，临时扩军也就是不超过五万人，一比一换也把瓦格纳耗干了。

普里戈任也相当配合，多次摆出一大堆遗体，高调宣称瓦格纳陷入了弹药危机，导致官兵伤亡达到了弹药充足条件下的500%，在不同场合（包括绍、格二人当面）痛骂国防部长与总参谋长，在各路网红跟风炒作之下，#为瓦格纳补充弹药这个词一度冲上俄国内热搜头排。

俄罗斯国内比较理性的观点：

普里戈任领导的瓦格纳“公司”夺回了波帕斯纳亚-索列达尔-巴赫穆特。但请记住，任何战斗都需要武器、弹药和后勤资源，而这些资源都是事先根据作战方向分配好的。对普里戈任来说，一切都很顺利，超过了预期，所以有必要在当前成就的基础上继续努力。然而瓦格纳无法再接再厉：他们没有足够的弹药储备，他们必须从国防部获得补给，而总参谋部却没有为他们计划那么多。

这似乎是双方最近爆发冲突的原因：国防部说：对不起，我们有足够的炮弹，你们那里需要，其他方向也需要，我们给你的是计划中的数量，不能多给。考虑到总参谋部是在为南部可能发生的大规模战斗储备物资，他们的做法无可厚非。但无论如何，通过把弹药荒展示在公共舞台上，普里戈任得到了他所需要的弹药供应。

巴赫穆特本身对基辅来说没有战略意义：它的后面是斯拉维扬斯克-克拉马托尔斯克筑垒地域，它们比巴赫穆特大几倍，防御更严密，地势更高，目前还没有被攻下的危险。然而，在基辅的范式中，一寸土地都不能拱手让给敌人：军事宣传的成功、西方的武器供应以及泽连斯基的总统地位都取决于此。因此，乌克兰军队继续进行着从纯军事角度来看毫无意义的防御。

瓦格纳公布的为完成任务申请的10昼夜所需弹药表格，左边手写的是实际收到的数字。

根据绍伊古的说法，乌克兰军队在2023年1月伤亡6500人，作为一个几十万军队的大国，这点伤亡扛得起，对面瓦格纳才小几万人，乌克兰军人努努力，再撑几天，说不定瓦格纳的血就流干了呢。

这么撑着撑着，就撑到了二月伤亡数据出炉，绍伊古称乌军二月伤亡1.1万。莫扎特雇佣兵宣布这个钱我们不赚了，我们要离开巴赫穆特，我们要回家。那，只能请乌克兰自己人再咬咬牙了……

3月3日，普里戈任在巴赫穆特喊话泽连斯基：“巴赫穆特被我们封锁到只剩一条路了，如果说之前我们的对手还是正规军，现在被你送过来的老人和孩子们平均活不过两天，让他们撤走吧，别做无谓牺牲了”。

乌克兰在巴赫穆特原本拥有四条完整补给线，当时仅剩最后一条，如果俄军继续发动钳形攻势，在巴赫穆特城西的恰索夫亚尔实现合围，巴赫穆特的乌军将会因补给不足而最终被消灭。乌军也认识到了自己的薄弱之处，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确保这条一天挨无数炮弹的“死亡之路”不被破坏和切断。3月6日，泽连斯基下令继续增援乌军在巴赫穆特的阵地。他还表示，乌克兰没有任何一部分可以被放弃。

当然，随着伤亡的增大，乌克兰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

——近几个月来，乌克兰派出了很多精锐部队来保卫巴赫穆特，但考虑到俄罗斯人口众多，而且俄罗斯正在用低价值的囚犯来换取乌克兰军人的生命，即使是对乌克兰有利的、不平衡的伤亡比率，战役结果最终也对俄罗斯有利。

——巴赫穆特地区的大量人员损失威胁到乌克兰在道路翻浆季结束，土路重新可以通行后，发动战略反攻的能力。

——“赢得这场战争的不是赢得领土的一方，而是摧毁对手武装力量的一方，”我们在巴赫穆特已经消耗、并且仍在消耗超量的进攻潜力，哪怕乌克兰的翻浆期结束，我们也无力向前突击。”

这些事情乌克兰高层是否知道？如果他们装作不知道，美国人就差明示了。2023年初，法新社转发了美国高级官员的表态：

“虽然巴赫穆特已经成为乌克兰东部这场残酷战争的震中，但现在日复一日的是大规模炮击，推进缓慢的楼宇争夺，双方伤亡惨重，这让巴赫穆特具有了政治层面的图腾。”

在2022年12月访问华盛顿向美国国会发表讲话之前，泽连斯基特意去了巴赫穆特，强化了乌克兰作为受难者的形象，但考虑到俄罗斯拥有更强的火力和更大的军队员额，在巴赫穆特，时间站在俄罗斯人一边。对巴赫穆特的过分投入正在阻碍乌克兰完成更重要的任务，即准备一场外界期待已久的春季攻势，在乌克兰的南部方向取得重大军事进展。

或许是为了给泽连斯基台阶，美国官员表示，乌克兰人需要考虑在保留巴赫穆特和准备更广泛的战略努力之间的权衡，并补充说，乌克兰人可能没有资源来应对这两个挑战。俄罗斯在巴赫穆特的胜利不会导致战场态势发生重大变化，乌克兰军队可以撤退到更有利于防守的阵地，为官兵安排休整，让他们加入美国牵头的训练计划，熟悉最近涌入乌克兰的数百辆装甲车辆等反攻所需装备，为后续大规模机动进攻作战做好准备。

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发言人约翰•柯比也附和了这一说法，他在白宫每日新闻发布会上表态：“即使俄军在巴赫穆特和索列达尔取得成功，也不会从战略层面改变战场态势。这不会让乌克兰军队处于更加不利的地位。”

为了“督促”乌克兰人不要放弃，3月31日，普里戈任放话：“乌克兰军人没有到处逃窜。他们浴血奋战，以非常惨重的损失保卫巴赫穆特。虽然我们仍在向前迈进，但也只能逐楼逐层逐个房间去拼。巴赫穆特大约有800栋多层建筑物，如果我们一栋一报告，您会听腻的。当我们完全控制巴赫穆特时，我们再来细说。”

“另一个需要注意的重要方面是战场侧翼的控制。今天瓦格纳主要兵力集中在城内，这里有一个非常庞大的战斗工作量，侧翼不能让我们失望，要被我方部队控制”。

泽连斯基也已经杀红了眼，根据乌军第93旅流露出来的消息，4月底，泽连斯基向陆军司令希尔斯基发出正式通牒，要求在巴赫穆特坚守到5月9日（卫国战争纪念日），为维持恰索夫亚尔-巴赫穆特高速公路的控制权，希尔斯基可以使用包括“豹”式坦克在内的西方重型装备。

5月5日，普里戈任发表声明，“我代表瓦格纳战士，代表瓦格纳司令部发表声明，在2023年5月10日，我们有义务将在巴赫穆特的阵地转移给（俄罗斯）国防部的部队”。“我正在将瓦格纳的部队撤出巴赫穆特，因为在没有弹药供应的情况下，瓦格纳注定会毫无意义地毁灭。”

如果他没有在4月29日招募了27日因弹药问题被解职的俄国防部分管后勤的米津采夫上将副部长加入瓦格纳担任二把手，这个话还真有可信度。

8日晚间，普里戈任表示，有迹象表明弹药问题正在得到解决。不过胜利日当天，他又改口称，援助的弹药数量已经大幅减少。“他们只给了我们所要求的10%。我们被骗了”。

乌军高层：知道了，我们挑你的侧翼打，大家都有个体面的收尾。

5月9日左右，在乌方强攻之下，俄军第72旅放弃了其在巴赫穆特周边一段近2000米长、纵深500米的阵地。5月14日，俄军宣布其第4摩步旅马卡罗夫旅长在巴赫穆特侧翼组织防御作战战死，某军级单位负责政治工作的布罗夫科上校战死。5月20日，乌军撤出其在巴赫穆特城区的最后两片高楼地带，瓦格纳宣布实现对巴赫穆特的全面控制，全员颁发巴赫穆特绞肉机徽章。普京口头表扬了为瓦格纳解放巴赫穆特提供必要支持和侧翼掩护的俄军。乌克兰军人也如释重负地逃离了这个屠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