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高度重视老龄工作，习总书记多次作出重要指示，强调“要让老年人共享改革成果、安享幸福晚年”。但我国老龄事业不断改革发展的同时，打着“以房养老”“投资养老”之名的欺老骗老犯罪高发多发，影响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和幸福感、安全感。

今年4月，平安中国建设协调小组在全国部署开展为期半年的打击整治养老诈骗专项行动。上海是我国最早进入老龄化社会和老龄化程度最高的超大型城市，检察机关认真贯彻落实全国专项办、本市和最高检工作部署，立足主责主业，以高度的政治自觉、法治自觉、检察自觉能动履职。截至目前，专项行动期间上海检方共批准逮捕147人，提起公诉212人，追捕、追诉243人；同时坚持打击惩治与追赃挽损、规范整治、宣传发动“同研究、同部署、同落实”，已向相关行政监管部门制发社会综合类检察建议10份，全面加大养老诈骗打击整治力度，最大限度挽回老年受害群体的财产损失。

溯源治理：铲除养老诈骗滋生土壤

周某英是某养老服务有限公司副总经理。2016年4月起，该公司未经批准，以投资养老项目、提供养老服务等为名向老年人进行虚假宣传，以此进行非法集资。其中，周某英参与非法集资1.3亿余元，造成414名老年人损失7000余万元。今年7月，浦东新区人民检察院以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将周某英提起公诉。后周某英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5年6个月。

在严厉打击的同时，浦东检察院还在办案中发现，周某英所在的是一家养老服务公司，依法应向民政部门备案后方可开展养老服务，但该公司既未向民政部门备案，也未提供养老服务，而是以此为名向老年人进行非法集资。

“为此，我院总结此类案件的特点，走访新区市场监管局，利用大数据筛查出在浦东地区登记注册的养老服务公司。随后，向新区民政局制发检察建议，建议将在市场监管部门登记注册的公司名单与民政部门备案名单进行比对核查，并会同公安机关对账户资金异常的公司开展调查。目前，对已发现的案件线索，正在积极调查中。”浦东检察院副检察长逄政说。

同时，该院还结合本案的办理，与新区民政局会签了《关于共同推进打击整治养老诈骗专项行动的合作协议》，在整治养老服务领域涉嫌诈骗隐患、加强涉养老诈骗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衔接方面进一步凝聚共识、加强协作并形成长效机制。

“在全市范围内，针对养老诈骗犯罪背后存在的虚假宣传、欺诈销售等‘骗老坑老’的行业乱象，上海检察机关梳理总结养老服务机构、艺术品经营、食品药品等问题集中的重点监督领域，通过检察建议、座谈交流、走访沟通等方式，助力行业主管部门开展整治。”市检察院副检察长龚培华披露，专项行动开展以来，已向相关行政监管部门制发社会综合类检察建议10份。

在另一方面，“家庭关护缺位是引发涉老犯罪的重要原因之一”，这是徐汇区人民检察院通过梳理2021年以来该院涉老年人刑事案件的检察工作情况后得出的结论。该院发现，以老年人为侵害对象的犯罪主要涉及罪名包括盗窃罪、诈骗罪、故意伤害罪。徐汇检察院第一检察部副主任曹璐表示，长期缺少社会交往，子女关心爱护不足，均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老年人的“内心焦虑”。针对涉案老年人的关护责任人存在关心照护缺位等问题，徐汇检察院开始探索涉老案件的关护工作。

追赃挽损：双向激励促进主动退赔

4年刑期，是被告人东某为其非法吸收500多名老年人存款付出的法律代价。但对于那些被骗走养老积蓄的老人来说，共计1.4亿余元未兑付金额，更牵动他们的心。而好消息则是，在长宁检方多措并举追赃挽损的努力之下，该案后续退赔已做好了资金准备。

2017年，被告人东某之父（已故）为非法募集资金设立上海某养老服务有限公司。2017-2019年间，东某作为公司法定代表人雇佣多人，在未经有关部门批准的情况下，以“服务、帮助中老年人享受高品质的老年生活”为噱头，对外以旅行、居住、度假、养老的名义面向老年群体吸纳会员，签订不同期限的协议募集资金。公司宣称成为会员后，不仅可以挑选入住公司在全国多地建立的养老公寓，享受优质休闲养老服务，还可以通过签订委托转租协议，委托公司将本人入住的房间转租给他人，定期收取公司年化约15%的返利。

其间，公司多次组织老年投资人前往各地旅游，并提供高星级酒店住宿，让他们对公司的发展前景与项目投资能获得预期回报深信不疑。截至案发，本案投资人数达500余名，平均年龄超过60岁；非法吸收资金达1.5亿余元，未兑付金额1.4亿余元。后东某向公安机关自首。经长宁区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近日法院以东某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判处有期徒刑4年，其余8名被告人均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以上刑罚。

“因本案涉案面广、取证难度大、案情复杂，本案由检察长牵头，指定经济金融检察部门主任承办，发挥诉前主导作用，确保案件办理质量和效果。”长宁检察院副检察长金晔表示，该院依法提前介入引导侦查，建议公安机关向社会发布公告，鼓励相关投资人通过线上形式提交涉案合同等证据材料；考虑到老年人群体大多不习惯使用网络，允许投资人到户籍所在地或实际居住地公安机关登记备案。在此基础上，引导公安机关全面审查涉案投资金额、投资人员名单，通过穿透侦查账户资金流向，“靶向定位”精准认定犯罪数额。

经全面评估东某的社会危险性、促使其退赃挽损的可能性，长宁检察院认为东某自愿认罪认罚、有条件且愿意继续筹措资金，遂依法对其决定取保候审。东某被取保候审期间，根据长宁检察院要求，制定债权追回计划，完成了养老基地股权、公司合法债权等资产变现，同时对公司尚未追偿的债权、资产处置权利委托公证，为后续退赔做好资金准备。同时，在全案审查中，长宁检察院对本案无悔罪表现、拒不退赔的被告人坚决从严；对真诚认罪悔罪、及时退赃退赔的被告人，依法从宽，用好认罪认罚制度，双向激励促进主动退赔。此外因本案投资人多为老年人，长宁检察院耐心听取诉求，针对性开展释法说理，引导他们树立合理预期，增加其对刑事案件办理工作的理解和支持。

“本市检察机关在专项活动推进中，坚持打击犯罪和追赃挽损并重，以精准取证深挖追赃线索。同时正确适用宽严相济、认罪认罚从宽等政策制度，分层分级引导涉案人员积极退赃退赔，最大限度挽回老年受害群体的财产损失。”龚培华说。

打击成效：捕147人诉212人，追捕、追诉243人

据市检察院公布的数据显示，本市打击整治养老诈骗专项行动工作开展以来，检察机关聚焦提供“养老服务”、投资“养老项目”、销售“养老产品”、宣称“以房养老”、代办“养老保险”、开展“养老帮扶”等养老诈骗犯罪重点领域，依法严查快办了一批社会影响力大、群众关注度高的养老诈骗案件。截至目前，全市检察机关共批准逮捕147人，提起公诉212人，并于今年6月至8月间先后两次对全市养老诈骗犯罪案件开展集中公诉，共对168人提起公诉，有力震慑犯罪，全面形成严打态势。

同时，上海检方排查研判，深挖“漏罪漏犯”。充分运用捕诉一体和协作配合机制，加大证据分析研判，注重全链条打击洗钱、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等上下游关联犯罪，拔除养老诈骗犯罪根基。截至目前，全市共追捕、追诉243人。

目前，全市检察机关已积极动员，成立专项行动领导小组，各级院相应成立专项行动领导小组，其中12家单位由党组书记、检察长担任组长，并同步制发专项行动实施方案；13家基层检察院推行涉老案件专办工作模式，由专门办案组或指定检察官专业化专门办理涉老犯罪案件，实行“捕、诉、监、防、研”一体化办案。

“接下来，上海检方将持续加大对养老诈骗犯罪及关联犯罪的打击力度，同时创新举措机制，积极推广成功追赃挽损经验，并强化行政执法与刑事司法衔接，深挖案件背后存在的深层次、苗头性、倾向性问题，堵塞各类漏洞，铲除养老诈骗犯罪滋生土壤。”龚培华表示。

记者| 季张颖夏天

 来源:上海法制报